顾君儿抬起头，眼神复杂的看着我，眼圈红了。

我看她一眼，微微一笑，“你别这样，我不是影射当年的事，你别多想。”

“哥哥，我知道自己没脸来见你……”她低下头，“那时候我不懂事，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……对不起……”我沉默不语，玩味的一笑。

她深吸一口气，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，“我知道，现在无论我说什么都晚了。哥哥，你可以恨我，可以不原谅我，我都能理解。不过，我想说，这十年来，我没有一刻忘了你。我嫁给丹尼尔是我爸爸的安排，我私下里也曾反抗过，不想去美国。可是我爸爸说，我和丹尼尔结婚，是我们顾家进军美国的关键，为了家族利益，我没得选择。”

她抬起头，伤心的看着我，“哥哥，我真的抗争过，真的！可是他们威胁我，说如果我不答应，就对你下手。我为了活着，对你隐瞒了很多事情。可我真的是爱你的，我不希望你有事，所以我才答应嫁给丹尼尔的……”

“过去的事，就不要再提了”，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，“你现在怎么样？他对你好么？”

“他对我很好，可是我对不起他……”她苦笑，凝视着我。“因为我的人在他身边，可我的心里，一刻也没有过他，我心里全是你……”“你这又是何必呢？”我叹气。

她擦擦眼泪，冲我一笑，看了看我的客厅，“哥哥，我欠你太多了，真的！我看到你住这样的房子，喝这样的茶，我心里非常难过。你为了救我，损了四十五年的寿命，可是我却差点害死你。”

她叹了口气，“现在，你只剩下十年的寿命了，你明明有钱，可你不敢在生活上太过讲究，你是想惜福延寿，我说的对么？”

我看着她，淡淡一笑，“这样不是挺好的么？平淡，踏实，我觉得挺知足。”

“如果只靠惜福就能延寿的话，那当初你何必用阵法给我续命呢？”她苦笑，“这一切都是我害了你，哥哥，我这次回来，就是希望能做点什么，弥补一下当年的过错。这十年，我心里一直有一种罪恶感，一想到那晚你浑身是血的样子，我就心如刀割。”

“说到当年。有一个问题我想不通”，我看着她，“既然你爸和你哥哥要致我于死地，为什么我到了北京之后，他们反而放过我了？”

“因为你走了之后，我跟他们说，如果你死了，我也绝不独活”，她看着我，平静的一笑，“其实你走了之后，他们知道你躲在哪，真要是想杀你，你跑不掉的。我哥哥当时杀红了眼，说一定不能让你活着离开南京，我爸爸犹豫不决。我哭着跟我爸说。你们逼我嫁人，还要杀我的哥哥，你们怎么答应我的？我说我的命是哥哥给的，如果哥哥死了，我也活不长，而且我也绝对不会独活！我爸见我以死相逼，这才让我哥收手了。”

我轻轻叹了口气，无奈的一笑。“要杀我是因为你，留下我的命，也是因为你……”